然而琴酒给他打的“预防针”很快起了作用,他愕然瞪大眼,终于反应过来——
原来……他是这个意思?
不知为何,赤井秀一心底生出一丝丝啼笑皆非和隐秘的欢喜。
……
BOSS群发短信的时候估计是忘了把琴酒的号码剔除掉,居然也发到了他的手机上。
当然,也有可能是故意发的,为了警告和震慑他。
琴酒对此只是嗤笑一声,连手机带卡一起扔进垃圾桶,再换个垃圾桶扔车钥匙,而後摸出钱包看了看,就近到一家商场买了新衣服换上。
黑色西装换成米色休闲服,大衣变成厚厚的针织外套,长长的围巾松散地堆在颈部,也遮掩他半边面容,露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眼镜,镜片反光柔和了眉眼间的锐利。
换装的同时,琴酒也收敛气场,像个普通人一般混入人群,慢吞吞地走在寒冬的街头。
马丁靴的厚鞋底碾过没有扫尽的积雪,“喀啦喀啦”的声响淹没在汽车鸣笛声中。
观景树干枯的枝条开出了冰花,一朵簇拥着一朵,攒成晶亮刺眼的辉光。行人从树下走过,总会在不经意间被晃了眼,倒也是一年一见的奇景。
琴酒穿过十字路口,站在街边的长椅旁,仰头去看枝条五彩斑斓的冰花。
晴日下忽然飘起鹅绒般的雪,簌簌吹入他发间,落在他肩头。
这时,有一只手从後方伸来,为他拂去肩上的落雪。
与此同时,有熟悉的声音含笑调侃道:“房东好兴致,在大街上赏雪。”
琴酒一怔,倏然回头看去,就看到安室透风尘仆仆的身影。
他好像刚结束一场长途跋涉的旅行,整个人都透着疲倦的气息,一双眼眸却像淬火的锋刃,明亮得咄咄逼人。
“你……”
穿越一夜,这个世界上终于出现让琴酒惊讶的状况,而安室透也如他所愿地顺利掉马,同时令琴酒发现一件他早就该发现的事——
“你知道我的身份?”
“我以为你会更好奇我为什麽会在这里。”安室透无奈地摇摇头,擡起右手,将不久前买的热咖啡和三明治递给他,“找个地方一起吃早餐?”
琴酒狐疑地打量他许久,从头到脚,从表情到眼神,确认眼前这个不是原装的安室透,而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人,才放松点头。
于是两人就近坐在长椅上,分享早餐。
“我是昨天晚上发现自己回到过去——也就是回到此刻,你知道的,这个时候的我正准备潜入组织,而且已经通过筛选,等赤井秀一顺利以假死脱身,我就会正式转正。”
安室透啃着三明治,平静地交待背景。
琴酒估摸着他是跟自己经历了太多阳间人没法儿经历的事,遇到这种事也淡然了,所以反应才这麽平静。
“那你是怎麽找过来的?”琴酒问道。
“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。”安室透喝了一口咖啡,表情多少有点一言难尽,“我现在也算组织成员,在BOSS的通讯录里,你的跳槽群发短信通知自然也发到了我的手机上,BOSS还抽空开了一次线上语音会议——”
琴酒面不改色:“他说了什麽?”
“BOSS用一篇荡气回肠的十四行诗控诉了你的罪行,并向所有成员下达必须杀掉你的指令,同时群发了你的位置。”
安室透放下咖啡杯,竖起食指一本正经地道:“幸好你的位置离我不远,我才能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你,。”
“辛苦了。”琴酒端起刚被他放下的杯子递回他手里,“来来,喝咖啡。”
借花献佛属实是让他玩明白了。
安室透吃掉最後一口三明治,拇指抹掉唇角的油渍,随口问:“之後你有什麽打算?”
“当然是去西西里岛投靠彭格列。”对他没什麽可隐瞒的,琴酒说着,拍了拍身旁的琴盒,“不过在那之前,我得先解决那群咬着我不放的虫豸。”